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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渴望 就去追逐

——作者:田月辉


    “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作出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陶杰《杀鹌鹑的少女》。

    我还没有老,可我总是忍不住回头看看。当时在人生的三岔路口作出抉择,貌似波澜不惊,其实已天翻地覆。

    2009年7月,我从北方某城市的一所大学毕业。因为理想的学校的研究生没有考上,又不愿迁就调剂去别的学校,我来到了南方一座小城市。经过笔试、面试、体检、政审,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拿到了一个“铁饭碗”,当然,这中间离不开一位亲人的帮助,她是我的表姐,是这座小城市里的一个重要人物,和妈妈差不多大。多年前,妈妈经常帮助她家做农活, 让身为老大的她有更多时间去学习;妈妈也会把自己砍柴禾卖钱买来的新衣服,因为她喜欢就送给她穿。所以今天她会帮我。如果故事就是这样,那么我的生活也只有沉闷和平凡了。

    也许是年少轻狂,也许是想证明自己,也许是不想寄人篱下,最终在没有通知表姐的情况下,我放弃了那份工作,只身来到上学的那座城市,开始了独自一人闯荡的日子。我把大学期间积攒下来的奖学金当作生活费,租了一间小屋子,买了生活必需品。然后开始进入各种招聘网站寻找招聘信息,投递个人简历,等电话通知,参加面试。去过大型培训机构、外贸公司、超市等,虽然没有找到工作,值得庆幸的是也没有被骗,或是出过什么意外。那段日子妈妈每天都会打电话问工作找的怎么样,这是最难面对的事情,因为我无法给她一个放心的答案。虽然她从未责备过我决绝放弃“铁饭碗”的决定,但我也能从言语间听出她的后悔。说是不想寄人篱下,说是想证明自己,其实我心底深深地知道,之所以决绝放弃,来到大学的城市闯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心爱的人在这里,可我没有告诉他。

    幸运的是,在我四处碰壁了半个多月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份较为满意的工作。那是一所大型的民办职业学校,应聘那天,我是中午才在网上看到招聘学生辅导员的信息,赶紧打了电话询问具体事宜,好心的招聘负责人将乘车路线都告知了我并叮嘱我抓紧时间。在我穿越大半个城市赶到学校的时候,满满几个教室的应聘人员已经开始了很长时间的笔试。我不愿放弃,径直走向了一间写着“学生处”的办公室,敲开了门,里面坐着一位表情严肃的男士,问道:“你找谁?”我答:“您好,我想应聘这所学校。”“通知的是下午2:30考试,已经开考一个小时了。”“对不起,我迟到了,可我今天中午刚看到你们的招聘信息,然后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那没办法。”我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微微弄皱了的简历,不死心地递到他桌上,说:“我今年7月毕业于某某大学音乐系,大学期间连续四年都获得了奖学金,担任班级团支书的职务。家是南方的,因为对这里的热爱,想留在这里工作,您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不是故意迟到的,开考一个小时了没关系,我能用剩下的时间答完考卷,到时候我考不过别人,您再拒绝我行吗?”看着他在翻阅简历,我又继续说:“拿奖学金,说明我勤奋、刻苦、有上进心;担任班级团支书,说明我有凝聚力、有责任心;再说学习音乐的人,一般都有着比较活跃的思想,也许我会给您的学生管理工作带来不一样的色彩。”他还在翻阅简历,不知道会不会烦到他,我不敢再开口。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现在进去参加考试的话,对其他考生不公平。”“这世上本没有绝对公平之事,您的目的是为了招到更合适的人,把学生管理的更好。再说,如果说到不公平,应该是对于我更不公平,因为我要以更少的时间来完成答卷,您说是吗?”他笑了笑,起身走出了办公室。我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他拿着一份考卷回来,对我说:“我和其他负责人商量了一下,你就在这里答题,和其他考生一起交卷,考不考得上就看你的了。”“谢谢,谢谢。”我激动的差点流下了泪水。

    虽然比别人少了一半的作答时间,所幸是大量的选择题和判断题,而论述的部分不多,我顺利通过了笔试。面试时,我用练习了很久的英文自我介绍开场,并在结束时为考官演奏了一首器乐曲。这些不是面试要求的内容,应该为我的成绩加了分吧。

    我终于得到了这份学生辅导员的工作。后来我知道那位给我机会考试的领导QQ名叫胡杨(主要分布在极度干旱的新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周围,被人们称为“沙漠英雄树”),签名是: 活着昂首一千年,死后挺立一千年,倒下不朽一千年,铮铮铁骨千年铸,不屈品质万年颂。开会时他最喜欢说的就是:做人,应该要像胡杨那样,能任凭沙暴肆虐,任凭干旱和盐碱的侵蚀,以及严寒和酷暑的打击而顽强地生存。他还说当初给我机会,就是觉得我一个南方小姑娘,敢那样面带微笑,一脸自信地站在他的面前,应该是挺顽强的吧。

    两年后,我回到了家乡,并在这里找到了工作,在现在看来,是一辈子稳定的工作,又回到了当初毕业时的起点。我不舍那段自己在外闯荡的岁月,不舍那群天真烂漫朝气蓬勃的学生;那里有我尊敬并无比崇拜的一位靠自己力量运用各种手段成功帮助自己师妹脱离白血病病魔的年轻领导,那里还有我曾经朝夕相处相扶相持共同进步的大学伙伴。可我还是离开了那座城市,因为爱回到那里,也因为爱而离开。两年前,当我站在心爱人的面前告诉他以后我就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说:“你太随性了,如果出席一场音乐会,我觉得你会因为临时心情不好,就会不管不顾随时离开。原是希望你先待在表姐那里,等待合适时机,我叫我爸给你调过来。谁知你就这样毅然放弃工作。我真的感觉到生命无法承受之重。”我竟无言以对。

    那两年里,我每天陪学生听课,将意见反馈给老师;陪学生打扫,让他们的宿舍更加整洁;陪学生参加活动,让他们得到更多锻炼•••等到终于心如止水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可以离开了,就那样毅然辞职。

    当我走在南方山清水秀的小城里,忍不住感慨:命运待我真的很好,每当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总是会让我看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人生的经历都是覆盖式的,当你去到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一切的伤痛自然会被抹平。我有了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工作,有了“哗”的一下就晃住了我的眼的亲密爱人,从此开始平凡生活。

    “没有师父,没有白马,但每个人都要有一场西行。丢失了行囊,却带回真的我,然后明白,柴米油盐是不同的诗意与远方。”----李沐泽《这世界啊,随他去吧》。



来源:高校人才网

发布日期:2015.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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